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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望君此去,一路顺风

面对慕青歌的质问,林诚表情维持着平静,心中却有惊涛骇浪在起伏。

虽然早已经做下了决定,但事到临头却是无法完全平静下来。

林诚终究是人,而不是没有丝毫人性的神。

目光从这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女子脸颊上移开,他怕自己的内心动摇。

抬头仰望无尽苍穹,林诚语气悠远,带着些向往道:“我的武功为万古最强,纵然能藐视这人世间的一切秩序法度,但我却终究敌不过时间。”

“若干年后,我跟其他的武林神话不会有任何区别,无敌一个时代以后终究会落幕。”

“会如同曾经的那些武林神话一般,最终被世人遗忘,只有少部分人还记得,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活着,活着看到千万年以后的风光,我想去看看那天涯的尽头是不是古人所说的一望无垠的深渊,我想去看看那九天之上的星辰是什么模样。”

“我想知道,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否就是唯一,是否还存在着其他的世界。”

“所以我必须在余生之中抓紧一切时间修行,与死神挣命,期待可以在寿命耗尽之前达到不朽不灭的境界。”

“青歌,你很好,只是我终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楼阁之中,和煦晚风映照着夕阳,吹动着慕青歌满头青丝飘扬。

也让此刻梨花带雨的慕青歌,变得更加柔弱动人。

她泪眼婆娑,下意识开口道:“虽然自古以来便有神圣仙佛的传说,但那终究不过是我人族先祖为了有足够的意志,去对抗大自然中的未知而杜撰出来的,又如何能够当真?”

“在我之前,又何尝有人想过,武功能够强到如今这种境界?”

林诚开口回答,语气平静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慕青歌默然。

是啊,曾经又何尝有人想过,琴艺能够达到她如今的高度。

平日里她不应该问出这种有失水准的话语,只是此刻她却心乱如麻。

林诚认真的话语,让慕青歌这一刻彻底确定了他并不是在敷衍自己,而是真的这么想。

他拒绝自己,并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为了得到更强的武功,为了能够长生久视。

慕青歌没有问林诚失败了怎么办,这是属于林诚的梦想,是他要毕生追求的事业。

即便明知道很大几率会失败,也是不可能一开始就放弃的。

正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慕青歌哭的更加伤心了。

她知道,这一次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她曾经以为,作为天下第一才女的自己纵然武功不如林诚,但凭借着过人的美貌和琴艺,帮助林诚在修行之余派遣寂寞总是可以做到的。

这样的自己,是有资格陪伴在林诚身边的。

可以做一个完美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为他打理家业培养后代。

但此刻慕青歌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陪伴在林诚身边的资格。

对方追求的东西,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这个时候,就算是林诚愿意为了慕青歌而停止前进的脚步,她亦是无法接受了。

女人即便无法帮助到心爱的男人,但总归不应该拖对方的后腿才对。

所以,慕青歌终究是选择了放弃,不在执着。

“望君此去,一路顺风。”

以袖掩面拭去泪水,慕青歌不想让林诚看到此刻自己狼狈的样子,哽咽着开口。

而后,也不去看林诚,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离开了。

她没有回头,怕自己会后悔,会哀求林诚放弃去追寻虚无缥缈的梦想,为了自己留下来。

那不是一个红颜知己应该做的事情。

林诚注视着慕青歌乘坐的软轿消失的方向,良久没有转移视线。

一路顺风啊,真的能够顺风吗?

“哎...”

最后,林诚终于还是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陛下,真的舍得吗?”

张海的身形悄然出现。

他没有听到林诚和慕青歌说了什么,但是他却知道林诚终究还是拒绝了自己也曾心动过的姑娘。

从小就是太监的张海不懂什么是爱情,但他却明白想要却又不能拥有的痛苦。

终究,林诚还是孑然一身。

“舍不得又怎么样?总不能明知道方向是错的,知道前方是深渊,还一往无前的向着深渊走吧。”

林诚似乎是在解释给张海听,又似乎是在解释给自己听。

他何尝不想去追回离开的慕青歌,抱着梨花带雨的她细心安慰,认真的承诺会娶她,但理智却阻止了林诚。

这个世界的环境太过于残酷,并不允许他红袖相伴与长生久视兼得。

未来如何不曾知晓,起码此刻的林诚需要取舍。

抱着注定消磨在柴米油盐的爱情成为墓中枯骨,那样的结果也太蠢了。

张海没有再说什么,陪着林诚沉默的站在楼阁之上。

时间在流逝,天际尽头最后一丝阳光消失,林诚心中的惆怅与不舍也在逐渐消失。

当从天际洒落的月华将世间的一切都铺成了银白的时候,林诚的心中最终只剩下了一往无前的坚定。

“走吧,该离开这里了。”

楼阁之上,林诚等到去幕家府邸送逍遥庄地契和其中仆人卖身契的侍卫回来以后,开口打破了沉默。

悄无声息之间,跟随林诚的32个侍卫出现在了周围。

衣袂破风声响起,一众人很快消失不见。

青阳郡城外,林诚最后看了一眼城内幕府方向。

而后,转身离去。

前路漫漫。

这一去,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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